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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霏還是墨雲嵐都不是你們嘴裏能隨意編排之人。”
就在墨雲霏等得快睡著的時候，一個溫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突然出現。
墨雲霏挑開窗簾，一個身著淺藍色廣袖留仙裙的少女正訓斥方才那些亂嚼舌根的學生。
從墨雲霏這個角度看去，她只能看到少女柔和的輪廓，挺翹的瓊鼻，漂亮紅潤的朱唇，還有一雙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剪水瞳。
那雙眼睛裏仿佛有星星，璀璨無暇，光芒萬丈。
只是看一眼，墨雲霏便不由自主的沈入那星海般令人著迷的眼瞳中去，那雙美眸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讚美，純凈，自然，又靈氣十足，仿佛是大羅金仙將滿天星辰揉碎了放進那雙令人迷醉的雙瞳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墨雲霏見過無數雙眼睛，連方橫斜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都比不上眼前這少女，在她這裏方橫斜都要遜色三分。
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大病初愈的長寧郡主。
“長寧長得真帶勁兒。”墨雲霏癡癡地看著模樣傾國傾城的長寧，不由自主的驚嘆道：“天下美人，不及長寧三分。”
那天長寧被嚇得六神無主，以至於讓墨雲霏錯過了這雙舉世無雙的眸子，也沒記住長寧郡主的模樣。
墨雲霏喃喃道：“美，真美。”
被長寧訓斥的人紛紛低下頭，囁喏道：“是我不分場合造謠汙蔑妄圖揣測損了天家威嚴，還望郡主看在我們是初犯的情況下繞過我們一命。”
長寧嘴角輕輕勾起，她相貌本就十分出色，單勾一邊的嘴竟然生出一種邪魅之感來，同樣沈迷郡主美色的眾人，不由自主看癡了。
“我記得你，你，還有你。”長寧郡主蔥白的指尖在空中一劃，似笑非笑道：“前幾日我便告誡過你們，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我天家威嚴，是不是不將我們看在眼裏啊。”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好脾氣的長寧郡主生氣了！
以下犯上得罪天家的帽子扣下來誰都承受不住！
眾人紛紛跪下來，泣不成聲的道：“我們是無意的，還望郡主明鑒，郡主明鑒。”
“郡主，我們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沒有惡意啊！”
“郡主，嗚嗚嗚，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
長寧但笑不語，她看著狼狽的跪在地上的眾人，施施然轉身，漂亮的眼睛看向墨雲霏坐在的車廂，眼中情緒有些覆雜。
“你們要道歉的對象不是本宮，是受你們詆毀之人。”
墨雲霏如有所感，她掀開扯簾下車，擡眸便受到美顏暴擊！
大美人！
風骨風韻俱佳的大美人！
這一剎，墨雲霏的心都停跳半拍。
古典優雅的大美人。
活的！
墨雲霏見到長寧郡主滿眼驚艷，長寧郡主見到身著勁裝，腰細腿長俊美不凡的墨雲霏又何嘗不是心跳如鼓。
可是，可是，她是自己的三嫂。
是女兒身。
不明的情愫從長寧郡主的眼中一閃而過，她嘴裏覺得微微苦澀，卻不得故作大方，優雅的笑道：“三嫂，你覺得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這聲軟糯的三嫂叫得墨雲霏通體舒暢。
她笑瞇瞇道：“這行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墨雲霏下車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群亂嚼舌根的世家女面前，意味深長道：“你們平時怎麽處罰亂嚼舌根的奴婢的，就怎麽懲罰自己吧。”
此時，她又不禁感慨起來。
皇權社會有皇權社會的好。
比如，她天家媳婦這個身份就幫了她很多忙。
起碼，有些東西不用自己親手去弄，就有人送上來。
有些規矩不用武力立威，便也呢個讓他們服服帖帖。
“是。”
世家女齊聲道。
接著，墨雲霏便聽到“啪啪啪啪啪”自抽耳光的聲音。
恩，好聽。
061芳心暗許
長寧郡主看著神采飛揚的墨雲霏，心裏驀然心酸起來。
身邊的這個“少年”若是一個男兒身該多好。
千不該萬不該，墨雲霏就不應該在自己情竇初開的年紀以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救了自己。
話本上說英雄救美都能成就一翻良緣。
然而.......
長寧郡主看著墨雲霏，目光沈了沈，雪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心中無比淒涼。
她的感情，只能無疾而終。
墨雲霏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熱了桃花寨，她不是一個喜歡美色的人，但是對長寧郡主卻有不一樣的好感，粗糲的手拉起妹子便朝學堂走去。
被心動之人拉著的長寧郡主心裏既甜蜜又惶恐，她頰飛雙霞，早已經吧“和三嫂點到為止不要過分親密”的想法你拋諸雲外，心跳如鼓的跟上墨雲霏的節奏，心情好的飛起來，漂亮的臉光芒四射，美艷不可方物。
長寧郡主的嬤嬤看著神采飛揚的郡主，心裏一陣陣嘆息。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為何上蒼要這般對如花似玉的長寧。
嬤嬤像要叫住墨雲霏，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在看看悶悶不樂多日的郡主歡喜模樣，殘忍的話在舌尖打圈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去。
造孽啊造孽！
采桑看著嬤嬤愁眉不展的臉不明白為什麽，這和嬤嬤打了個招呼便追上去，徒留嬤嬤和公主府的人在原地暗自傷心。
“昨日我來，怎麽沒見到雲霏。”長寧拉著墨雲霏走在抄手游廊上，“我昨個兒派人送去的拜帖被擋了回來，還以為雲霏不樂意見我，特意將遠離我呢。”
雖然知道墨雲霏是自己的三嫂，可長寧郡主卻叫不出這個稱呼來。
只是說一聲，心便向被針紮一樣疼得難受。
墨雲霏不是黏黏糊糊的人，但是被一個大美人這麽崇拜的看著，她心情也預愉悅起來。
“別想多了，不是針對你。”墨雲霏笑道：“只是近日來我事情繁忙，墨府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人多，我的院子又臨近二叔的院子，比較吵鬧，所以我找了個地方清靜了今天，不收任何人的拜帖，這才使得你無功而返，切莫多想了。”
聽得墨雲霏的辯解，長寧郡主胸中長舒一口氣。
不是討厭自己就好。
她心裏這麽想著。
墨雲霏看著比自己大一歲，卻還矮了自己半個頭的長寧郡主，關心道：“身體可好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橫斜的原因，她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大美人表妹很喜歡。
長寧羞澀一笑，“恩，都好了。雲霏送的東西我也收到了，多謝。”
墨雲霏道：“都是一家人，謝什麽。”
都是一家人。
長寧又想到墨雲霏是方橫斜未過門的妻子，心裏有苦難言。
墨雲霏根本不知道長寧心中小女兒心思，她只感覺長寧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熾熱，也沒多想，更不會想到前幾天的無心之舉竟然讓一個姑娘對她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今日，墨雲霏來的目的就是想會會那個令方橫斜肉諱莫如深的葉夫人，準確的來說是如意坊的玄門術士。
在墨雲霏的世界裏，她也曾見過許多不合常理的奇跡。
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那麽簡單，封建迷信也不全都是迷信。
上午沒有葉夫人的課，女學中的世家女們日覆一日的重覆昨天所作的東西，同時也在吸收封建社會的糟粕。
什麽三從四德，德言行功。
女子不許如何，男子不許如何雲雲。
墨雲霏聽了只想打瞌睡，什麽垃圾玩意兒都能來當老師，簡直誤人子弟。
女夫子見墨雲霏這幅模樣也不敢說什麽，她的身份就擺在這兒，說都說不得。
午休之時墨雲霏發現平時送飯從未遲到的采桑竟然不見了。
墨雲霏在驚鴻院中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她的影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黏在墨雲霏身邊的長寧郡主提點道：“我聽家中嬤嬤說，雲霏在上客之時采桑會去驚鴻書院的藏書閣看書，我想，她可能在那兒。”
墨雲霏手中的事情太多，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心思都放在雅門的建設上，因此忽略了采桑。
聽到長寧郡主的提示，墨雲霏健步如飛快速趕到驚鴻書院的藏書閣。
還沒到，墨雲霏便聽到一陣尖叫聲。
“不過是一個奴隸竟然膽敢坐在椅子上，這也是你能坐的嗎，還有，拿開你的臟手不許碰這些書，你不配！”
被推搡跌坐在地上的采桑爬起來，她嬌俏的小臉上有幾條爪痕，顯然是被這裏的人抓傷的。
“不說我已經脫力奴籍，就算我是奴隸也可以看書。”采桑眼中蓄滿了淚水，她緊要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倔強道：“我是墨府的人，我家姑娘是準晉王妃，她說讓我看我就能看！再說，驚鴻書院有說不能讓人看書嗎？！”
欺負采桑的那幾個侍女捂嘴笑道：“準.......晉王妃哦，好怕怕哦。”
囂張的模樣比墨雲霏還能裝。
采桑氣得臉色爆紅：“你這是對天家大不敬！”
“大不敬又怎麽樣？別說墨雲霏這個賤人還沒嫁給晉王殿下，就算她嫁了，也會成為棄婦！”
這已經不是嘲諷了，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泥人都有三分泥性，采桑脾氣再好也容不得別人汙蔑自家姑娘。
她將手中的手小心羽翼的放好，挺起小腰板就撲上去了。
見狀，墨雲霏對她刮目相看。
采桑為人最和氣，逢人三分笑，從未如此暴躁過。
而那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
墨雲霏笑著搖頭，采桑的情，她收到了。
采桑亂抓亂舞一通王八拳下來令挑釁的那幾個人頭疼不已，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很快她便被那些人反手制服。
“什麽垃圾玩兒竟然敢在我們姐妹面前囂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為首之人拿起手邊的木棍高高揚起，帶著劈天蓋地的威力朝采桑腦袋打過去。
采桑驚恐的看著那快如閃電的木棍，絕望的閉上眼睛。
她等了許久，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挑釁之人的痛苦哀嚎。
062 大魔王
墨雲霏伸手掐住為首之人的脖子，冷聲道：“在我面前囂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人看著墨雲霏 ，嚇得眼睛瞪得溜圓兒，身體僵硬入鐵，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
“住手。”
就在墨雲霏打算將掐斷囂張之人的喉嚨之時，墨雲嵐猛地推開門跑進來驚恐尖叫道：“雲霏，放下她！”
墨雲霏充耳不聞，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根本不想給人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墨雲嵐急得火冒三丈，她幾乎要哭起來，“她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女，你這樣做會得罪太子殿下的，這樣得不償失！”
墨雲霏倒是看出來了，墨雲嵐根本不是擔心自己會惹惱方淩霄，是在擔心自己。
她殺了方雲霄以下犯上的人，方雲霄會看字啊方橫斜的面子上不敢對他做什麽。
但是，重要有一個出氣筒。
這個出氣筒便是墨雲嵐。
思及如此，墨雲霏嘴角一勾，她眼睛危險的瞇起，看著地上被她打斷腿的幾個身著宮裝的侍女，冷漠道：“方才不將皇室放在眼裏，並且造謠我嫁晉王殿下之後便會成為棄婦的是你們吧。”
被墨雲霏教訓的眾人臉色蒼白，她們感覺自己像被死神凝視著，嚇得渾身顫抖，然後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謝罪，“王妃明鑒，我等奴婢口不擇言冒犯了王妃，還望王妃恕罪，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沒關系。”墨雲霏不在意別人道不道歉，她冷聲道：“我手裏的這人，是個奴隸吧。”
眾人不清楚墨雲霏為什麽這麽問，被嚇傻的她們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嗎：“是。”
墨雲霏邪笑道：“奴隸以下犯上，肆意造謠天家之事雖說只是逞口舌之快卻也損害了天家尊嚴，自然也損害到了我的名譽。
根據晉國律法，造謠主人的人會被剝皮抽筋處以極刑。
此人造謠的不僅僅是我，更是對天家的蔑視。
所以......”
墨雲霏看著驚駭欲絕的墨雲嵐，手微微用力，直接斷了那人的喉嚨。
“嘭。”
屍體落在地上，充滿紅血絲的雙眼正好瞪著墨雲嵐。
“啊啊啊啊啊啊！”墨雲嵐嚇得尖叫起來，她瞳孔猛縮，漂亮的眼睛向上一插，猛然昏厥，便不省人事了。
誰人都沒想到墨雲霏竟然膽大妄為在驚鴻書院裏殺人！
圍觀的眾人都楞住了，跟著墨雲嵐的來的那些侍女丫鬟嚇得一怔一怔的，她們驚恐的看著墨雲霏，背上生出一股涼意。
特別是對上她那雙充滿殺意的眸子，各個呆若木雞，連自家姑娘摔倒也沒人敢扶，瑟瑟的蜷縮在角落，像極了落水的鵪鶉。
“采桑今日已經脫力奴籍，是堂堂正正的晉國子民。”墨雲霏殘忍手看著那些曾經欺辱過原主和采桑的侍女，躍躍欲試，“在座諸位大多是奴籍，按照晉國律法，主子殺奴才天經地義，你們說，是不是？”
墨雲霏冰冷的聲音像一把把淩厲的冰劍插在惶恐不安的眾人心臟，凍得人骨頭發涼的冷氣從骨子裏蔓延開來，那徹骨的寒冷仿佛能將每一個人的血管都東珠，連同那你汗毛都被凝固。
剎那間，藏書閣鴉雀無聲。
“嗯？”
墨雲霏鼻音一哼，她漂亮的臉蛋冷如寒冰，微微倒豎的柳眉和抿成一條直線的紅唇彰顯著她的不滿。
眾人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像被死神頂上一般，渾身都冒冷汗。
“是......是。”
方才瑟瑟發抖的眾人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顫抖著哭訴起來。
“五姑娘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五姑娘是奴婢錯了，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被墨雲霏殘忍手段嚇傻的欺負采桑的人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她們頭發淩亂，眼神中的恐懼呼之欲出。
“咚咚咚。”
頭骨敲擊地板的聲音在靜謐的藏書閣顯得格外刺耳。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生怕惹惱了大魔王，被她無情的殺了。
就連采桑都怯怯的看著墨雲霏。
這不是采桑第一次看見墨雲霏殺人，那天晚上的場景比現在恐怖多了，血流了一地，整面墻都是猩紅色。
只是想想，采桑反覆還能聞到那天夜裏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想鐵銹一樣，粘膩，惡心，還有恐怖。
“姑娘。”
采桑到底不是墨雲霏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冷酷殺手，她恨這些平時揚武揚威對她辱罵毆打的垃圾。
但是，采桑心裏覺得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就足夠了，過猶不及。
此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墨雲霏身上就得但一個殘殺奴仆的惡名了。
這種爛臭的名聲，誰都棄之如敝履。
更何況姑娘乃是大家出生，墨府堂堂正正的嫡出，父親還是保衛邊關的鎮國大將軍，這事走漏一點風聲會影響墨家的名聲。
墨家家主墨刀最重面子，依他的性格，定然讓墨雲霏討不到半點好處，相反，姑娘還會惹來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煩。
采桑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墨雲霏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把繞在舌尖的話活生生吞了下去。
墨雲霏可不管旁人如何看墨家，自出生她就從未怕過任何人，誰都不可能成為她的阻礙，亦不可能成為她的羈絆！
墨雲霏看著眾人，冷聲道：“采桑是我院子裏的人，自今日起，誰敢動她一根毫毛，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墨雲霏蔥白的指尖怒指地上的屍體，“你們有幾條命，可想好了！”
說著，墨雲霏叫上采桑欲走。
走到門口，墨雲霏似乎想到什麽，她轉頭看著嚇得癱軟在地的眾人，冷笑道：“這句話帶給你們的主人！”
剛恢覆一點力氣的眾人緊張的擡起頭來想去扶起暈過去的墨雲嵐，驀地看到轉過身的墨雲霏，又嚇得魂不附體，再跪倒一片！
走出藏書閣，墨雲霏遠遠地看著一個淡藍色的身影焦急的超這邊跑過來。
063 藏書樓
“洗手池在哪兒？”墨雲霏問道。
采桑也被嚇得不輕，她知道姑娘是為了自己好，欺負她的人被姑娘教訓一番心裏和解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采桑卻越來越怕墨雲霏了。
以前那個你懦弱膽小的姑娘被霸氣囂張代替，采桑心裏既欣慰又別扭。
很多事情都變了。
墨雲霏才不管采桑小女兒心思，她看著遠處急沖沖跑過來的藍色影子，朝采桑指的浣溪池走去，將手洗幹凈了，才走到追過來的那人面前。
“雲霏。”跑得滿頭大汗的長寧郡主緊張的看著墨雲霏，水潤的剪水瞳看著墨雲霏滴水的指尖，笑道：“方才嬤嬤說你往這邊來了，我便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長寧郡主見墨雲霏並沒有什麽表示，以為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雖然這些年太子式微，但宮人在宮裏囂囂張跋扈慣了，我怕你和她們發生沖突手上，怎麽樣，沒事吧。”
說著，長寧郡主踮起腳往藏書閣裏面看。
墨雲霏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攬住她的腰間轉了一圈，若無其事道：“沒事，除了方橫斜，誰也不敢，誰也不能欺負我。”
欺負她的人都已經成為黃泉路人了。
若是個運氣不好的，恐怕不知道已經投胎過多少回了。
長寧郡主聽到這個安慰臉色非但沒轉好，反而暗淡許多。
她最覺得嘴裏苦澀，心裏難受的慌。
為了不讓墨雲霏看出自己的異處，長寧郡主強顏歡笑，“誰欺負你，我保護你！”
大概是有美人濾鏡在，墨雲霏不覺得她做作之類，只覺得分外可愛。
“寧兒找我什麽事？”
長寧郡主笑道：“一早就聽你說要著葉夫人，我讓嬤嬤去打聽了，葉夫人今日告假不來書院，我看你朝這邊跑來還以為你是來找葉夫人。”
“葉夫人平時不上課便在藏書閣麽。”
長寧郡主狡黠一笑，“沒錯，驚鴻書院的藏書閣也是葉夫人捐獻的，這裏的所有書聽說都是她一本一本找來的，在閣樓最上方珍藏著各國的古籍拓本，若是這宇內九州的藏書哪裏最多，那就得屬我驚鴻書院了。”
提及自己所在的書院，長寧郡主心中慢慢的自豪感。
墨雲霏看著眼前這棟藏書閣，眼睛不由自主的瞇起。
驚鴻書院很大，她們所在的學堂只是冰山一角。
長寧郡主見墨雲霏站在原地看著藏書閣因為她對藏書閣感興趣，便興致沖沖的講說道：“傳說上古時期的如意坊便是建立在驚鴻書院之上，如意坊的後面的山名曰臨東山，也就是傳說中的不周山，是封印上古魔物花間的地方。
估計上有記載，當年如意坊坊主葉蓁拼盡全力將換件封印在不周山後。
正因如此身體受到重創，加之不周山後面是真正意義上的妖，導致葉蓁的神魂受其侵蝕，因而被封禁在不周山不得出。
那癡情的千古一帝秦昭便將皇宮搬到了不周山與葉蓁日日相伴，也算圓滿了。”
墨雲霏看長寧郡主一副小女兒模樣心情好起來。
只覺得她盛世年少慕艾的年紀，心裏對愛情有美好的向往，話本傳說讓她放大了自己幻想而已，驀然感慨年輕真好。
不過長寧郡主的這段話中倒是讓墨雲霏提煉出一些有用信息。
驚鴻書院建立在如意坊舊址上，而葉夫人，是如意坊的人。
難怪書院的那些女夫子各個對葉夫人諱莫如深的模樣。
這驚鴻書院絕不是常人想象中晉國女子頂級書院那麽簡單。
墨雲霏深深地看了這裏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她不在，那咱們就去上課吧。”
長寧郡主欣然同意，她剪水瞳順著墨雲霏的視線落在藏書閣，雖然不知道墨雲霏想幹什麽，但她看得出墨雲霏想要往書院更深的地方去。
“驚鴻書院唯一有禁制的地方就是藏書閣深處的雲中殿。”聰慧如長寧郡主，她很快想到墨雲霏心中所想，提點道：“唯一進入雲中殿的方法便是答對葉夫人設施的關卡。”
墨雲霏驚奇的看著好似有讀心術的長寧郡主，道：“什麽關卡。”
長寧郡主輕笑道：“書呀。”
驚鴻書院就是書院，要過關那就得看書考試。
“雲中殿總共七道關卡，每年七月初七乞巧節葉夫人都會開啟第一道門，廣納女子進入第一層大殿博覽群書。”
長寧郡主笑了笑，道：“我母親一直都在受邀之列，雖然她貴為長公主卻也只在第一層打轉。”
她頓了頓，“年幼時我曾跟隨一位長者進入第二層大殿，所見所聞皆讓人茅塞頓開，只覺得仿佛進入雲殿仙宮，不僅神清氣爽還覺得精神奕奕。
內裏的藏書自然也多，卻沒有想第一層那般按類別分開，都是分散著放。
但每一本都是當今世上找不到的孤本。
看書之時偶爾還能聽到鸞鳳和鳴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說著，長寧郡主微微遺憾，“只可惜後來我便再無緣分進去過，想來是和它沒有緣分。”
墨雲霏並不相信什麽命運緣分之說，她的理念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顧，聽長寧郡主這麽一說，墨雲霏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如意坊更是好奇了。
墨雲霏叫上渾渾噩噩的采桑回到課室。
下午的禮樂課並不是大家坐在一起，而是女夫子統一教學之後各個世家女在肚子的琴房練習。
墨雲霏拒絕了長寧郡主在一個琴房裏練琴的邀請，抱琴走到自己單獨的琴房。
一進門，墨雲霏就對采桑道：“脫衣服。”
采桑還沒反應過來外衫就被墨雲霏扒個幹凈。
墨雲霏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讓采桑套上，自己則穿著略小一號的采桑的衣服低著頭再次回到藏書閣。
第六感告訴墨雲霏，這裏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地上刻有墨家徽記的牌子，墨雲霏順利的進入了由七座八角樓串聯而成的驚鴻書院藏書閣。
剛才還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顯然是別人處理了。
墨雲霏第一個找的東西是各個國家的疆域版圖，她懷疑藏書閣繪制的版圖和晉國現在的不一樣。
墨雲霏按照分類找到版圖書架之時，發現那裏竟然空了一塊。
“在找這個嗎？”
一個清冷又嫵媚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064 欠債的是爺爺
墨雲霏手裏拿著匕首慢慢轉身，只見葉夫人從木盒裏拿出一張羊皮卷朝她揮手。
葉夫人好似有未蔔先知只能，她面容清冷寡淡，可那雙眸子卻好似千年狐貍一樣，看人的時候說不出的勾人。“我猜你一定會回來。”
墨雲霏用腳將放置在角落的椅子勾過來，大大方方的坐下，翹起二郎腿靠在書架上雙手抱胸看著葉夫人，不疾不徐道：“猜不猜我都來了，夫人要是看好了疆域版圖能否給我也看看。”
她嘴裏說的是討價還價的話，態度卻強硬得很，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抗壓能力小一點的，只怕當場就跪下了。
葉夫人看著手中泛黃的羊皮紙，纖細白嫩的手指劃過上面清晰又精準的線條，如有若無的嘆息道：“不能。”
墨雲霏見她不配合，也不想打什麽官腔，看門見山道：“既然葉夫人猜到我會來，也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相比知道我心裏想問的問題了吧。”
對這個神秘兮兮的葉夫人，墨雲霏沒什麽好感，卻也不覺得厭惡。
葉夫人挑眉道：“我猜到你會來又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和我知道你心裏想問的問題有關系嗎？啊呀，我這個人不喜歡猜謎語，喜歡開門見山的說話。”
她戲謔的態度令墨雲霏心生煩躁。
墨雲霏生平最討厭和神神道道的神棍打招呼，他們什麽東西都能扯到玄學身上。
好似一個人的生死從出生那一刻就像被命運固定一樣，人只能不斷的在命運中做徒勞的掙紮，之後的結果還是死。
這種被命運撥弄的感覺令墨雲霏無比厭煩。
她直言不諱道：“就問你一句話，我母親和你是什麽關系！”
葉夫人見墨雲霏這麽直白，她漂亮的紅唇輕輕上揚，“債主關系。”
“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墨雲霏神情一震，收起吊兒郎當的狀態，冷聲冷氣道：“誰是孫子，誰是爺爺？”
這無厘頭的話讓葉夫人楞了下。
片刻後，她便捂嘴咯咯咯的笑起來，“她那麽一個野心勃勃又無趣的人竟然生出你這麽個喜歡抖機靈的小玩意兒，倒也算得上功德一件。”
就在剛才，葉夫人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孫子爺爺就是債主和欠債人之間的關系。
債主是孫子，欠債的是爺爺。
而葉夫人......
墨雲霏不關心什麽野心勃勃的人。
原身的母親是誰她不關心，更不想知道，只是想弄清原身母親和如意坊的關系。
不是同門就好。
債主管她屁事。
墨雲霏拍拍手，“好了，該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見。”
葉夫人慣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可遇上比她更加不按常理出牌的墨雲霏，很明顯招架不住，一直處於懵逼狀態。
眼看墨雲霏要走出藏書閣，葉夫人急切道：“你不想在小巷中刺殺你的人是誰？”
墨雲霏眼睛危險的瞇起，她冷聲道：“不就是我生母嗎？有什麽不知道的。”
“你竟然知道！”葉夫人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知道為何還不采取行動......”
話說到嘴邊葉夫人突然閉嘴。
她看好墨雲霏嘴角那抹沒落下的冷笑，瞬間明白剛才墨雲霏是炸她的！
墨雲霏根本不知道刺殺她的人就是她的母親！
“好了，我現在知道了。”
墨雲霏臉上笑嘻嘻，心裏卻被潑了一桶冰水，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不清楚原主的母親為何要刺殺她。
早不刺殺，晚不刺殺，偏偏在自己重生在原主身體裏的時候才來刺殺。
墨雲霏頭也不回的走出藏書閣，她新作琢磨找原主母親的身份，一邊想著為什麽原主母親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毒手。
還有，刺殺自己的真的是原主的母親？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墨雲霏難以相信一個正常人會刺殺自己的女兒。
如果是呢？
那是什麽原因？
墨雲霏總結下來不過幾點。
一：身體張大了越來越像原主的母親，因此被刺殺，這種解釋最為牽強也最適合理。
畢竟原主從小到大從未出過墨府大門。
那一次就是墨雲霏第一次出門，出門就被暗殺。
墨雲霏猜測時間的原因是有些東西需要時間才能顯現出來，古代有很多用在小孩子身上的秘術。
孩子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來，慢慢的，隨著年紀增長，隱藏在身體裏的秘密便會透露。
第二種也是墨雲霏認為最可信的原因就是墨雲霏強大了，強大到影響原主母親的計劃，或者讓她曾經做的計劃敗露，因此不得不痛下殺手。
綜合下來，第二種方式最可信，也是最能成立的裏有。
墨雲霏不知道，在她走後葉夫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嘴角掛起虛偽的假笑，嫵媚的眼中有一絲絲期待，看熱鬧的味道。
課後，因為給墨雲嵐趕馬車的侍女被墨雲霏活活掐死，沒人趕馬車，而墨家家丁騎馬過來通知兩人，說墨家有急事，讓兩位姑娘早些回去。
世代功勳的墨雲嵐當然會騎馬，但是地點有特殊要求。
她是大家閨秀，騎馬一般都是在馬場踢馬球的時候，那是用來娛樂的，姑娘們都在因此並不會造成不良影響。
現在不一樣，馬是要過大街的。
墨雲嵐覺得她堂堂墨家大小姐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的騎馬！
雖然有手帕只交盛情邀請墨雲嵐上她家的馬車，可墨雲嵐為了虛無縹緲的面子，強忍心中恐懼，哆哆嗦嗦上了墨雲霏的馬車。
墨雲霏斜眼看著蜷縮在角落不敢看她的墨雲嵐，眼睛輕輕閉上。
心中只覺得墨家的人都有病，虛偽到骨子裏了。
若換做是她，早就騎馬大大方方的走了，管他天王老子，愛看不看。
同樣被墨雲霏嚇得不輕的采桑見向來高高在上的墨家大姑娘想鵪鶉一樣和侍女哆哆嗦嗦的在車廂抱團，心中的恐懼漸漸被快樂代替，掩住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
墨雲霏一行人回到墨家，還沒進門就看見一群丫鬟婆子在大門外邊眼巴巴的守著。
墨雲嵐像見鬼一般手忙腳亂的下車。
墨雲霏靠在車廂裏，透過窗簾看著門口那兩頭石獅子，忽然想起一部名著裏的話。
墨家依然如此，那門口的兩頭石獅子才是最幹凈的。
065 下馬威
一進門墨雲霏便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一打聽才知道你原來是墨雲嬌在皇宮裏當差的二哥被人打斷了雙腿，給人擡回來了。
打斷墨雲嬌哥哥墨雲策雙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墨雲霏坑了七萬兩雪花銀的顧朝輝。
“顧朝輝那個殺千刀的，怎能下如此狠手竟然將雲策的雙腿打斷！”
墨雲霏站在定的最角落看著心疼得臉都抽筋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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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雲霏等得快睡著的時候，一個溫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突然出現。
墨雲霏挑開窗簾，一個身著淺藍色廣袖留仙裙的少女正訓斥方才那些亂嚼舌根的學生。
從墨雲霏這個角度看去，她只能看到少女柔和的輪廓，挺翹的瓊鼻，漂亮紅潤的朱唇，還有一雙令天地黯然失色的剪水瞳。
那雙眼睛裏仿佛有星星，璀璨無暇，光芒萬丈。
只是看一眼，墨雲霏便不由自主的沈入那星海般令人著迷的眼瞳中去，那雙美眸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讚美，純凈，自然，又靈氣十足，仿佛是大羅金仙將滿天星辰揉碎了放進那雙令人迷醉的雙瞳一般，美得驚心動魄。
墨雲霏見過無數雙眼睛，連方橫斜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眸都比不上眼前這少女，在她這裏方橫斜都要遜色三分。
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大病初愈的長寧郡主。
“長寧長得真帶勁兒。”墨雲霏癡癡地看著模樣傾國傾城的長寧，不由自主的驚嘆道：“天下美人，不及長寧三分。”
那天長寧被嚇得六神無主，以至於讓墨雲霏錯過了這雙舉世無雙的眸子，也沒記住長寧郡主的模樣。
墨雲霏喃喃道：“美，真美。”
被長寧訓斥的人紛紛低下頭，囁喏道：“是我不分場合造謠汙蔑妄圖揣測損了天家威嚴，還望郡主看在我們是初犯的情況下繞過我們一命。”
長寧嘴角輕輕勾起，她相貌本就十分出色，單勾一邊的嘴竟然生出一種邪魅之感來，同樣沈迷郡主美色的眾人，不由自主看癡了。
“我記得你，你，還有你。”長寧郡主蔥白的指尖在空中一劃，似笑非笑道：“前幾日我便告誡過你們，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我天家威嚴，是不是不將我們看在眼裏啊。”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明白過來，好脾氣的長寧郡主生氣了！
以下犯上得罪天家的帽子扣下來誰都承受不住！
眾人紛紛跪下來，泣不成聲的道：“我們是無意的，還望郡主明鑒，郡主明鑒。”
“郡主，我們只是逞口舌之快而已，沒有惡意啊！”
“郡主，嗚嗚嗚，我們錯了，我們知錯了。”
長寧但笑不語，她看著狼狽的跪在地上的眾人，施施然轉身，漂亮的眼睛看向墨雲霏坐在的車廂，眼中情緒有些覆雜。
“你們要道歉的對象不是本宮，是受你們詆毀之人。”
墨雲霏如有所感，她掀開扯簾下車，擡眸便受到美顏暴擊！
大美人！
風骨風韻俱佳的大美人！
這一剎，墨雲霏的心都停跳半拍。
古典優雅的大美人。
活的！
墨雲霏見到長寧郡主滿眼驚艷，長寧郡主見到身著勁裝，腰細腿長俊美不凡的墨雲霏又何嘗不是心跳如鼓。
可是，可是，她是自己的三嫂。
是女兒身。
不明的情愫從長寧郡主的眼中一閃而過，她嘴裏覺得微微苦澀，卻不得故作大方，優雅的笑道：“三嫂，你覺得這些人該如何處理。”
這聲軟糯的三嫂叫得墨雲霏通體舒暢。
她笑瞇瞇道：“這行所謂病從口入禍從口出。”
墨雲霏下車走到跪在地上的那群亂嚼舌根的世家女面前，意味深長道：“你們平時怎麽處罰亂嚼舌根的奴婢的，就怎麽懲罰自己吧。”
此時，她又不禁感慨起來。
皇權社會有皇權社會的好。
比如，她天家媳婦這個身份就幫了她很多忙。
起碼，有些東西不用自己親手去弄，就有人送上來。
有些規矩不用武力立威，便也呢個讓他們服服帖帖。
“是。”
世家女齊聲道。
接著，墨雲霏便聽到“啪啪啪啪啪”自抽耳光的聲音。
恩，好聽。
061芳心暗許
長寧郡主看著神采飛揚的墨雲霏，心裏驀然心酸起來。
身邊的這個“少年”若是一個男兒身該多好。
千不該萬不該，墨雲霏就不應該在自己情竇初開的年紀以這幅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救了自己。
話本上說英雄救美都能成就一翻良緣。
然而.......
長寧郡主看著墨雲霏，目光沈了沈，雪白的貝齒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心中無比淒涼。
她的感情，只能無疾而終。
墨雲霏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熱了桃花寨，她不是一個喜歡美色的人，但是對長寧郡主卻有不一樣的好感，粗糲的手拉起妹子便朝學堂走去。
被心動之人拉著的長寧郡主心裏既甜蜜又惶恐，她頰飛雙霞，早已經吧“和三嫂點到為止不要過分親密”的想法你拋諸雲外，心跳如鼓的跟上墨雲霏的節奏，心情好的飛起來，漂亮的臉光芒四射，美艷不可方物。
長寧郡主的嬤嬤看著神采飛揚的郡主，心裏一陣陣嘆息。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為何上蒼要這般對如花似玉的長寧。
嬤嬤像要叫住墨雲霏，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在看看悶悶不樂多日的郡主歡喜模樣，殘忍的話在舌尖打圈兒，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去。
造孽啊造孽！
采桑看著嬤嬤愁眉不展的臉不明白為什麽，這和嬤嬤打了個招呼便追上去，徒留嬤嬤和公主府的人在原地暗自傷心。
“昨日我來，怎麽沒見到雲霏。”長寧拉著墨雲霏走在抄手游廊上，“我昨個兒派人送去的拜帖被擋了回來，還以為雲霏不樂意見我，特意將遠離我呢。”
雖然知道墨雲霏是自己的三嫂，可長寧郡主卻叫不出這個稱呼來。
只是說一聲，心便向被針紮一樣疼得難受。
墨雲霏不是黏黏糊糊的人，但是被一個大美人這麽崇拜的看著，她心情也預愉悅起來。
“別想多了，不是針對你。”墨雲霏笑道：“只是近日來我事情繁忙，墨府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人多，我的院子又臨近二叔的院子，比較吵鬧，所以我找了個地方清靜了今天，不收任何人的拜帖，這才使得你無功而返，切莫多想了。”
聽得墨雲霏的辯解，長寧郡主胸中長舒一口氣。
不是討厭自己就好。
她心裏這麽想著。
墨雲霏看著比自己大一歲，卻還矮了自己半個頭的長寧郡主，關心道：“身體可好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橫斜的原因，她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大美人表妹很喜歡。
長寧羞澀一笑，“恩，都好了。雲霏送的東西我也收到了，多謝。”
墨雲霏道：“都是一家人，謝什麽。”
都是一家人。
長寧又想到墨雲霏是方橫斜未過門的妻子，心裏有苦難言。
墨雲霏根本不知道長寧心中小女兒心思，她只感覺長寧看自己的眼神十分熾熱，也沒多想，更不會想到前幾天的無心之舉竟然讓一個姑娘對她產生不一樣的感情。
今日，墨雲霏來的目的就是想會會那個令方橫斜肉諱莫如深的葉夫人，準確的來說是如意坊的玄門術士。
在墨雲霏的世界裏，她也曾見過許多不合常理的奇跡。
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那麽簡單，封建迷信也不全都是迷信。
上午沒有葉夫人的課，女學中的世家女們日覆一日的重覆昨天所作的東西，同時也在吸收封建社會的糟粕。
什麽三從四德，德言行功。
女子不許如何，男子不許如何雲雲。
墨雲霏聽了只想打瞌睡，什麽垃圾玩意兒都能來當老師，簡直誤人子弟。
女夫子見墨雲霏這幅模樣也不敢說什麽，她的身份就擺在這兒，說都說不得。
午休之時墨雲霏發現平時送飯從未遲到的采桑竟然不見了。
墨雲霏在驚鴻院中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她的影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黏在墨雲霏身邊的長寧郡主提點道：“我聽家中嬤嬤說，雲霏在上客之時采桑會去驚鴻書院的藏書閣看書，我想，她可能在那兒。”
墨雲霏手中的事情太多，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心思都放在雅門的建設上，因此忽略了采桑。
聽到長寧郡主的提示，墨雲霏健步如飛快速趕到驚鴻書院的藏書閣。
還沒到，墨雲霏便聽到一陣尖叫聲。
“不過是一個奴隸竟然膽敢坐在椅子上，這也是你能坐的嗎，還有，拿開你的臟手不許碰這些書，你不配！”
被推搡跌坐在地上的采桑爬起來，她嬌俏的小臉上有幾條爪痕，顯然是被這裏的人抓傷的。
“不說我已經脫力奴籍，就算我是奴隸也可以看書。”采桑眼中蓄滿了淚水，她緊要雙唇不讓自己哭出聲，倔強道：“我是墨府的人，我家姑娘是準晉王妃，她說讓我看我就能看！再說，驚鴻書院有說不能讓人看書嗎？！”
欺負采桑的那幾個侍女捂嘴笑道：“準.......晉王妃哦，好怕怕哦。”
囂張的模樣比墨雲霏還能裝。
采桑氣得臉色爆紅：“你這是對天家大不敬！”
“大不敬又怎麽樣？別說墨雲霏這個賤人還沒嫁給晉王殿下，就算她嫁了，也會成為棄婦！”
這已經不是嘲諷了，而是赤裸裸的挑釁！
泥人都有三分泥性，采桑脾氣再好也容不得別人汙蔑自家姑娘。
她將手中的手小心羽翼的放好，挺起小腰板就撲上去了。
見狀，墨雲霏對她刮目相看。
采桑為人最和氣，逢人三分笑，從未如此暴躁過。
而那原因，竟然是因為自己......
墨雲霏笑著搖頭，采桑的情，她收到了。
采桑亂抓亂舞一通王八拳下來令挑釁的那幾個人頭疼不已，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很快她便被那些人反手制服。
“什麽垃圾玩兒竟然敢在我們姐妹面前囂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說著，為首之人拿起手邊的木棍高高揚起，帶著劈天蓋地的威力朝采桑腦袋打過去。
采桑驚恐的看著那快如閃電的木棍，絕望的閉上眼睛。
她等了許久，想象中的疼痛並未到來。
取而代之的，是挑釁之人的痛苦哀嚎。
062 大魔王
墨雲霏伸手掐住為首之人的脖子，冷聲道：“在我面前囂張，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那人看著墨雲霏 ，嚇得眼睛瞪得溜圓兒，身體僵硬入鐵，仿佛下一刻就會死去。
“住手。”
就在墨雲霏打算將掐斷囂張之人的喉嚨之時，墨雲嵐猛地推開門跑進來驚恐尖叫道：“雲霏，放下她！”
墨雲霏充耳不聞，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根本不想給人任何活下去的機會。
墨雲嵐急得火冒三丈，她幾乎要哭起來，“她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侍女，你這樣做會得罪太子殿下的，這樣得不償失！”
墨雲霏倒是看出來了，墨雲嵐根本不是擔心自己會惹惱方淩霄，是在擔心自己。
她殺了方雲霄以下犯上的人，方雲霄會看字啊方橫斜的面子上不敢對他做什麽。
但是，重要有一個出氣筒。
這個出氣筒便是墨雲嵐。
思及如此，墨雲霏嘴角一勾，她眼睛危險的瞇起，看著地上被她打斷腿的幾個身著宮裝的侍女，冷漠道：“方才不將皇室放在眼裏，並且造謠我嫁晉王殿下之後便會成為棄婦的是你們吧。”
被墨雲霏教訓的眾人臉色蒼白，她們感覺自己像被死神凝視著，嚇得渾身顫抖，然後哆哆嗦嗦的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謝罪，“王妃明鑒，我等奴婢口不擇言冒犯了王妃，還望王妃恕罪，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沒關系。”墨雲霏不在意別人道不道歉，她冷聲道：“我手裏的這人，是個奴隸吧。”
眾人不清楚墨雲霏為什麽這麽問，被嚇傻的她們只得老老實實的回答嗎：“是。”
墨雲霏邪笑道：“奴隸以下犯上，肆意造謠天家之事雖說只是逞口舌之快卻也損害了天家尊嚴，自然也損害到了我的名譽。
根據晉國律法，造謠主人的人會被剝皮抽筋處以極刑。
此人造謠的不僅僅是我，更是對天家的蔑視。
所以......”
墨雲霏看著驚駭欲絕的墨雲嵐，手微微用力，直接斷了那人的喉嚨。
“嘭。”
屍體落在地上，充滿紅血絲的雙眼正好瞪著墨雲嵐。
“啊啊啊啊啊啊！”墨雲嵐嚇得尖叫起來，她瞳孔猛縮，漂亮的眼睛向上一插，猛然昏厥，便不省人事了。
誰人都沒想到墨雲霏竟然膽大妄為在驚鴻書院裏殺人！
圍觀的眾人都楞住了，跟著墨雲嵐的來的那些侍女丫鬟嚇得一怔一怔的，她們驚恐的看著墨雲霏，背上生出一股涼意。
特別是對上她那雙充滿殺意的眸子，各個呆若木雞，連自家姑娘摔倒也沒人敢扶，瑟瑟的蜷縮在角落，像極了落水的鵪鶉。
“采桑今日已經脫力奴籍，是堂堂正正的晉國子民。”墨雲霏殘忍手看著那些曾經欺辱過原主和采桑的侍女，躍躍欲試，“在座諸位大多是奴籍，按照晉國律法，主子殺奴才天經地義，你們說，是不是？”
墨雲霏冰冷的聲音像一把把淩厲的冰劍插在惶恐不安的眾人心臟，凍得人骨頭發涼的冷氣從骨子裏蔓延開來，那徹骨的寒冷仿佛能將每一個人的血管都東珠，連同那你汗毛都被凝固。
剎那間，藏書閣鴉雀無聲。
“嗯？”
墨雲霏鼻音一哼，她漂亮的臉蛋冷如寒冰，微微倒豎的柳眉和抿成一條直線的紅唇彰顯著她的不滿。
眾人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像被死神頂上一般，渾身都冒冷汗。
“是......是。”
方才瑟瑟發抖的眾人不約而同的跪在地上，顫抖著哭訴起來。
“五姑娘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五姑娘是奴婢錯了，奴婢有眼不識泰山，求求你放過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被墨雲霏殘忍手段嚇傻的欺負采桑的人腦袋重重的磕在地上，磕得頭破血流，她們頭發淩亂，眼神中的恐懼呼之欲出。
“咚咚咚。”
頭骨敲擊地板的聲音在靜謐的藏書閣顯得格外刺耳。
可是沒有一個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生怕惹惱了大魔王，被她無情的殺了。
就連采桑都怯怯的看著墨雲霏。
這不是采桑第一次看見墨雲霏殺人，那天晚上的場景比現在恐怖多了，血流了一地，整面墻都是猩紅色。
只是想想，采桑反覆還能聞到那天夜裏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想鐵銹一樣，粘膩，惡心，還有恐怖。
“姑娘。”
采桑到底不是墨雲霏這種殺人不見血的冷酷殺手，她恨這些平時揚武揚威對她辱罵毆打的垃圾。
但是，采桑心裏覺得給這些人一個教訓就足夠了，過猶不及。
此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墨雲霏身上就得但一個殘殺奴仆的惡名了。
這種爛臭的名聲，誰都棄之如敝履。
更何況姑娘乃是大家出生，墨府堂堂正正的嫡出，父親還是保衛邊關的鎮國大將軍，這事走漏一點風聲會影響墨家的名聲。
墨家家主墨刀最重面子，依他的性格，定然讓墨雲霏討不到半點好處，相反，姑娘還會惹來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煩。
采桑話還沒說出口便被墨雲霏一個冰冷的眼神嚇得把繞在舌尖的話活生生吞了下去。
墨雲霏可不管旁人如何看墨家，自出生她就從未怕過任何人，誰都不可能成為她的阻礙，亦不可能成為她的羈絆！
墨雲霏看著眾人，冷聲道：“采桑是我院子裏的人，自今日起，誰敢動她一根毫毛，她就是你們的下場！”
墨雲霏蔥白的指尖怒指地上的屍體，“你們有幾條命，可想好了！”
說著，墨雲霏叫上采桑欲走。
走到門口，墨雲霏似乎想到什麽，她轉頭看著嚇得癱軟在地的眾人，冷笑道：“這句話帶給你們的主人！”
剛恢覆一點力氣的眾人緊張的擡起頭來想去扶起暈過去的墨雲嵐，驀地看到轉過身的墨雲霏，又嚇得魂不附體，再跪倒一片！
走出藏書閣，墨雲霏遠遠地看著一個淡藍色的身影焦急的超這邊跑過來。
063 藏書樓
“洗手池在哪兒？”墨雲霏問道。
采桑也被嚇得不輕，她知道姑娘是為了自己好，欺負她的人被姑娘教訓一番心裏和解氣。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采桑卻越來越怕墨雲霏了。
以前那個你懦弱膽小的姑娘被霸氣囂張代替，采桑心裏既欣慰又別扭。
很多事情都變了。
墨雲霏才不管采桑小女兒心思，她看著遠處急沖沖跑過來的藍色影子，朝采桑指的浣溪池走去，將手洗幹凈了，才走到追過來的那人面前。
“雲霏。”跑得滿頭大汗的長寧郡主緊張的看著墨雲霏，水潤的剪水瞳看著墨雲霏滴水的指尖，笑道：“方才嬤嬤說你往這邊來了，我便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長寧郡主見墨雲霏並沒有什麽表示，以為她誤會了，連忙解釋道：“雖然這些年太子式微，但宮人在宮裏囂囂張跋扈慣了，我怕你和她們發生沖突手上，怎麽樣，沒事吧。”
說著，長寧郡主踮起腳往藏書閣裏面看。
墨雲霏伸手遮住她的眼睛，攬住她的腰間轉了一圈，若無其事道：“沒事，除了方橫斜，誰也不敢，誰也不能欺負我。”
欺負她的人都已經成為黃泉路人了。
若是個運氣不好的，恐怕不知道已經投胎過多少回了。
長寧郡主聽到這個安慰臉色非但沒轉好，反而暗淡許多。
她最覺得嘴裏苦澀，心裏難受的慌。
為了不讓墨雲霏看出自己的異處，長寧郡主強顏歡笑，“誰欺負你，我保護你！”
大概是有美人濾鏡在，墨雲霏不覺得她做作之類，只覺得分外可愛。
“寧兒找我什麽事？”
長寧郡主笑道：“一早就聽你說要著葉夫人，我讓嬤嬤去打聽了，葉夫人今日告假不來書院，我看你朝這邊跑來還以為你是來找葉夫人。”
“葉夫人平時不上課便在藏書閣麽。”
長寧郡主狡黠一笑，“沒錯，驚鴻書院的藏書閣也是葉夫人捐獻的，這裏的所有書聽說都是她一本一本找來的，在閣樓最上方珍藏著各國的古籍拓本，若是這宇內九州的藏書哪裏最多，那就得屬我驚鴻書院了。”
提及自己所在的書院，長寧郡主心中慢慢的自豪感。
墨雲霏看著眼前這棟藏書閣，眼睛不由自主的瞇起。
驚鴻書院很大，她們所在的學堂只是冰山一角。
長寧郡主見墨雲霏站在原地看著藏書閣因為她對藏書閣感興趣，便興致沖沖的講說道：“傳說上古時期的如意坊便是建立在驚鴻書院之上，如意坊的後面的山名曰臨東山，也就是傳說中的不周山，是封印上古魔物花間的地方。
估計上有記載，當年如意坊坊主葉蓁拼盡全力將換件封印在不周山後。
正因如此身體受到重創，加之不周山後面是真正意義上的妖，導致葉蓁的神魂受其侵蝕，因而被封禁在不周山不得出。
那癡情的千古一帝秦昭便將皇宮搬到了不周山與葉蓁日日相伴，也算圓滿了。”
墨雲霏看長寧郡主一副小女兒模樣心情好起來。
只覺得她盛世年少慕艾的年紀，心裏對愛情有美好的向往，話本傳說讓她放大了自己幻想而已，驀然感慨年輕真好。
不過長寧郡主的這段話中倒是讓墨雲霏提煉出一些有用信息。
驚鴻書院建立在如意坊舊址上，而葉夫人，是如意坊的人。
難怪書院的那些女夫子各個對葉夫人諱莫如深的模樣。
這驚鴻書院絕不是常人想象中晉國女子頂級書院那麽簡單。
墨雲霏深深地看了這裏一眼，似笑非笑道：“既然她不在，那咱們就去上課吧。”
長寧郡主欣然同意，她剪水瞳順著墨雲霏的視線落在藏書閣，雖然不知道墨雲霏想幹什麽，但她看得出墨雲霏想要往書院更深的地方去。
“驚鴻書院唯一有禁制的地方就是藏書閣深處的雲中殿。”聰慧如長寧郡主，她很快想到墨雲霏心中所想，提點道：“唯一進入雲中殿的方法便是答對葉夫人設施的關卡。”
墨雲霏驚奇的看著好似有讀心術的長寧郡主，道：“什麽關卡。”
長寧郡主輕笑道：“書呀。”
驚鴻書院就是書院，要過關那就得看書考試。
“雲中殿總共七道關卡，每年七月初七乞巧節葉夫人都會開啟第一道門，廣納女子進入第一層大殿博覽群書。”
長寧郡主笑了笑，道：“我母親一直都在受邀之列，雖然她貴為長公主卻也只在第一層打轉。”
她頓了頓，“年幼時我曾跟隨一位長者進入第二層大殿，所見所聞皆讓人茅塞頓開，只覺得仿佛進入雲殿仙宮，不僅神清氣爽還覺得精神奕奕。
內裏的藏書自然也多，卻沒有想第一層那般按類別分開，都是分散著放。
但每一本都是當今世上找不到的孤本。
看書之時偶爾還能聽到鸞鳳和鳴的聲音，令人心曠神怡。”
說著，長寧郡主微微遺憾，“只可惜後來我便再無緣分進去過，想來是和它沒有緣分。”
墨雲霏並不相信什麽命運緣分之說，她的理念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不顧，聽長寧郡主這麽一說，墨雲霏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如意坊更是好奇了。
墨雲霏叫上渾渾噩噩的采桑回到課室。
下午的禮樂課並不是大家坐在一起，而是女夫子統一教學之後各個世家女在肚子的琴房練習。
墨雲霏拒絕了長寧郡主在一個琴房裏練琴的邀請，抱琴走到自己單獨的琴房。
一進門，墨雲霏就對采桑道：“脫衣服。”
采桑還沒反應過來外衫就被墨雲霏扒個幹凈。
墨雲霏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讓采桑套上，自己則穿著略小一號的采桑的衣服低著頭再次回到藏書閣。
第六感告訴墨雲霏，這裏面有她想要的答案。
地上刻有墨家徽記的牌子，墨雲霏順利的進入了由七座八角樓串聯而成的驚鴻書院藏書閣。
剛才還擺在地上的屍體已經不翼而飛，顯然是別人處理了。
墨雲霏第一個找的東西是各個國家的疆域版圖，她懷疑藏書閣繪制的版圖和晉國現在的不一樣。
墨雲霏按照分類找到版圖書架之時，發現那裏竟然空了一塊。
“在找這個嗎？”
一個清冷又嫵媚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064 欠債的是爺爺
墨雲霏手裏拿著匕首慢慢轉身，只見葉夫人從木盒裏拿出一張羊皮卷朝她揮手。
葉夫人好似有未蔔先知只能，她面容清冷寡淡，可那雙眸子卻好似千年狐貍一樣，看人的時候說不出的勾人。“我猜你一定會回來。”
墨雲霏用腳將放置在角落的椅子勾過來，大大方方的坐下，翹起二郎腿靠在書架上雙手抱胸看著葉夫人，不疾不徐道：“猜不猜我都來了，夫人要是看好了疆域版圖能否給我也看看。”
她嘴裏說的是討價還價的話，態度卻強硬得很，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抗壓能力小一點的，只怕當場就跪下了。
葉夫人看著手中泛黃的羊皮紙，纖細白嫩的手指劃過上面清晰又精準的線條，如有若無的嘆息道：“不能。”
墨雲霏見她不配合，也不想打什麽官腔，看門見山道：“既然葉夫人猜到我會來，也拿到了我想要的東西相比知道我心裏想問的問題了吧。”
對這個神秘兮兮的葉夫人，墨雲霏沒什麽好感，卻也不覺得厭惡。
葉夫人挑眉道：“我猜到你會來又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和我知道你心裏想問的問題有關系嗎？啊呀，我這個人不喜歡猜謎語，喜歡開門見山的說話。”
她戲謔的態度令墨雲霏心生煩躁。
墨雲霏生平最討厭和神神道道的神棍打招呼，他們什麽東西都能扯到玄學身上。
好似一個人的生死從出生那一刻就像被命運固定一樣，人只能不斷的在命運中做徒勞的掙紮，之後的結果還是死。
這種被命運撥弄的感覺令墨雲霏無比厭煩。
她直言不諱道：“就問你一句話，我母親和你是什麽關系！”
葉夫人見墨雲霏這麽直白，她漂亮的紅唇輕輕上揚，“債主關系。”
“什麽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墨雲霏神情一震，收起吊兒郎當的狀態，冷聲冷氣道：“誰是孫子，誰是爺爺？”
這無厘頭的話讓葉夫人楞了下。
片刻後，她便捂嘴咯咯咯的笑起來，“她那麽一個野心勃勃又無趣的人竟然生出你這麽個喜歡抖機靈的小玩意兒，倒也算得上功德一件。”
就在剛才，葉夫人才反應過來所謂的孫子爺爺就是債主和欠債人之間的關系。
債主是孫子，欠債的是爺爺。
而葉夫人......
墨雲霏不關心什麽野心勃勃的人。
原身的母親是誰她不關心，更不想知道，只是想弄清原身母親和如意坊的關系。
不是同門就好。
債主管她屁事。
墨雲霏拍拍手，“好了，該知道的我知道了，不見。”
葉夫人慣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可遇上比她更加不按常理出牌的墨雲霏，很明顯招架不住，一直處於懵逼狀態。
眼看墨雲霏要走出藏書閣，葉夫人急切道：“你不想在小巷中刺殺你的人是誰？”
墨雲霏眼睛危險的瞇起，她冷聲道：“不就是我生母嗎？有什麽不知道的。”
“你竟然知道！”葉夫人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知道為何還不采取行動......”
話說到嘴邊葉夫人突然閉嘴。
她看好墨雲霏嘴角那抹沒落下的冷笑，瞬間明白剛才墨雲霏是炸她的！
墨雲霏根本不知道刺殺她的人就是她的母親！
“好了，我現在知道了。”
墨雲霏臉上笑嘻嘻，心裏卻被潑了一桶冰水，一句話都不想說。
她不清楚原主的母親為何要刺殺她。
早不刺殺，晚不刺殺，偏偏在自己重生在原主身體裏的時候才來刺殺。
墨雲霏頭也不回的走出藏書閣，她新作琢磨找原主母親的身份，一邊想著為什麽原主母親竟然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毒手。
還有，刺殺自己的真的是原主的母親？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墨雲霏難以相信一個正常人會刺殺自己的女兒。
如果是呢？
那是什麽原因？
墨雲霏總結下來不過幾點。
一：身體張大了越來越像原主的母親，因此被刺殺，這種解釋最為牽強也最適合理。
畢竟原主從小到大從未出過墨府大門。
那一次就是墨雲霏第一次出門，出門就被暗殺。
墨雲霏猜測時間的原因是有些東西需要時間才能顯現出來，古代有很多用在小孩子身上的秘術。
孩子年紀小的時候看不出來，慢慢的，隨著年紀增長，隱藏在身體裏的秘密便會透露。
第二種也是墨雲霏認為最可信的原因就是墨雲霏強大了，強大到影響原主母親的計劃，或者讓她曾經做的計劃敗露，因此不得不痛下殺手。
綜合下來，第二種方式最可信，也是最能成立的裏有。
墨雲霏不知道，在她走後葉夫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嘴角掛起虛偽的假笑，嫵媚的眼中有一絲絲期待，看熱鬧的味道。
課後，因為給墨雲嵐趕馬車的侍女被墨雲霏活活掐死，沒人趕馬車，而墨家家丁騎馬過來通知兩人，說墨家有急事，讓兩位姑娘早些回去。
世代功勳的墨雲嵐當然會騎馬，但是地點有特殊要求。
她是大家閨秀，騎馬一般都是在馬場踢馬球的時候，那是用來娛樂的，姑娘們都在因此並不會造成不良影響。
現在不一樣，馬是要過大街的。
墨雲嵐覺得她堂堂墨家大小姐怎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不顧形象的騎馬！
雖然有手帕只交盛情邀請墨雲嵐上她家的馬車，可墨雲嵐為了虛無縹緲的面子，強忍心中恐懼，哆哆嗦嗦上了墨雲霏的馬車。
墨雲霏斜眼看著蜷縮在角落不敢看她的墨雲嵐，眼睛輕輕閉上。
心中只覺得墨家的人都有病，虛偽到骨子裏了。
若換做是她，早就騎馬大大方方的走了，管他天王老子，愛看不看。
同樣被墨雲霏嚇得不輕的采桑見向來高高在上的墨家大姑娘想鵪鶉一樣和侍女哆哆嗦嗦的在車廂抱團，心中的恐懼漸漸被快樂代替，掩住嘴角不讓自己笑出聲。
墨雲霏一行人回到墨家，還沒進門就看見一群丫鬟婆子在大門外邊眼巴巴的守著。
墨雲嵐像見鬼一般手忙腳亂的下車。
墨雲霏靠在車廂裏，透過窗簾看著門口那兩頭石獅子，忽然想起一部名著裏的話。
墨家依然如此，那門口的兩頭石獅子才是最幹凈的。
065 下馬威
一進門墨雲霏便聽到一陣哭天搶地的哀嚎聲，一打聽才知道你原來是墨雲嬌在皇宮裏當差的二哥被人打斷了雙腿，給人擡回來了。
打斷墨雲嬌哥哥墨雲策雙腿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墨雲霏坑了七萬兩雪花銀的顧朝輝。
“顧朝輝那個殺千刀的，怎能下如此狠手竟然將雲策的雙腿打斷！”
墨雲霏站在定的最角落看著心疼得臉都抽筋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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